【APH】 VOGUE (06.5)

我怎么那么能??

小小的发一个刀片,虽然不是很刀。

短打











06.5

纽约的夜景同样浸泡在繁荣的,光怪陆离的霓虹交彩中。车辆来来去去,灯光黏糊接连成一条条光丝,交织成像光纤一样在城市中交错的银河,从高处看,就像是生生不息的纽约的脉络。

 

阿尔弗雷德把王耀带去了他在主城区的公寓,高层的公寓拥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能够俯瞰纽约城,站在高处欣赏这个被誉为梦想之城的舞台,有高高在上的满足感。明明一层薄薄的玻璃之外喧嚣无比,却统统被拦截在隔音玻璃外,公寓里只有寂静。

 

冬季昼短夜长,他们到达公寓的时候,天色刚刚沉入黑夜。王耀跟着阿尔弗雷德走进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里又更为昂贵的公寓,但在他真正进到走廊的时候就已经不禁咋舌,心想有钱就是牛逼。人家二十出头,就在主城区混的风生水起,住这么大的房子——真的很大,装潢虽然说是比较通俗的富人家的简约式风格,但是在细节上加入了很多年轻时髦的因素使这房子看上去没那么死气沉沉。比如,在入门处的鞋柜上面摆着一个限量版的美国队长模型。

 

反观自己,竟没有一个藏身之处,惨得不能更惨了。王耀干巴巴地想。

 

 

走廊相对来说比较长,没有明亮的灯光,像是一条短的隧道,有趣极了,地上没有铺砖,而是用一些干土铺在地上,然后用一根根木条有间隔地铺出一条路,两旁没有华丽的灯饰,只有几个简约设计和灯泡很像的——或许根本就是灯泡的灯挂在那儿,然后挂满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植物和藤蔓,让这儿看上去像是神秘花园。

 

四处弥漫的是新鲜的东方香薰的味道,看得出这里的主人非常用心,淡淡地木质香混杂着些许沉香,也许还有八角?这就不清楚了,要是弗朗西斯,大概可以品评一番。

 

阿尔弗雷德的公寓是两层的,但是在有落地窗的那个大厅是两层合并的大厅,相比于另一个偏厅,这个大厅未免显得奇怪了一些——到处用白色的布遮了起来,但是还能够看到一些圆圆的凸起物,而且落地窗也被用厚厚的隔光窗帘遮起来了,不打开灯看这里就是空荡荡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他到底在搞什么啊,那颗不按常理出牌的脑袋瓜子。王耀感到好奇。

 

“耀,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就一下,等英雄一下下。”阿尔弗雷德把外套扔到沙发上,把王耀按在柔软的沙发上。

 “干什么啊,神神秘秘的。”王耀挑挑眉:“该不是准备把这房子送我吧?”

 

“你怎么那么势利啊?”

 

“·······说说而已。”王耀看着表情认真起来的阿尔弗,感到心虚又后怕。

 

 “你又要搞什么新把戏啊?明天推特可别又被你刷屏啊。”

王耀实在忍不住,开口打探。

 

 “等英雄一下啦,不准偷看啊。”阿尔弗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神秘兮兮地还把他的身子转过去,背对着走廊。

 

王耀只能再三答应他绝对不回头看,得到保证的小英雄才心满意足地跑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百无聊赖,王耀又没有带上电脑来工作,到处乱动人家家里的东西也不好,而且搞不好一碰几十万,那可就操他妈了吧。

他只能坐在那儿,到处打量,然后掏出手机来,心虚地想,乡下人乡下人,拍拍豪宅总是没问题的。而他却忘了,实际上他住着的弗朗西斯上东区的别墅也相当豪宅了。

咔擦咔擦拍完九宫格之后,王耀想了想,把这足以成为他一生奋斗目标的房子上传到了自己的推特,但并没有指明跟谁在一起,更不可能点破大家快来看啊我在北美天王阿尔弗雷德家里诶超爽。他想了想,配了个爱心的符号,并感慨地说,是我的菜啊。

 

做完这些,马上就有人点赞,一看,还评论。弗朗西斯:“今晚回来吗?”

王耀毫不犹豫地回复:“回的。”

 

伊丽莎白:“怎么有点儿眼熟?”

 

王耀没有看到这一条,因为伊万的消息已经快要把私信挤爆了。

他愣了一下,点开了那个向日葵头像。

 

 

 

伊万感到患得患失,感到危机。这是他和王耀这么多年走下来从未有过的,他觉得这一次的情况,恐怕不是王耀说的气话,而是真的出了问题。

 

他和娜塔莎,说有什么事情,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事,娜塔莎是他继母——这么说不对,自从安娅被抛弃后他根本没理睬过那个女人,但娜塔莎是随着那个女人来到布拉金斯基家的,也就是说,娜塔莎是那个女人和她前夫的孩子。世界上就是存在一些孽缘,他的父亲非常希望伊万能够重新回到这个家里来,毕竟他需要一个真正能够继承家业的血肉,而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和一个看起来就心思复杂的外来女儿。娜塔莎爱上了伊万,就是这么简单,又出乎意料。老布拉金斯基以为她会看上个什么名流,花点钱打发出去。

另一方面却又让他感到幸运,这就表明着,如果伊万娶了娜塔莎,他们就可以重新成为一家人,他大半辈子打下来的家业也有人继承了——也许他现在看上去不愿意,但谁能拒绝这么大的一笔钱呢?还有那些豪宅,宝马香车,名声显赫,美女如云。他知道伊万的过去,也吃准了他心里的软肋,他最深刻的恐惧。没有谁比他这个可怜的孩子更害怕贫穷和失败了。十多年来步步为营,提心吊胆的生活让他的内心鲜血淋漓。

伊万的事业起步阶段,的确吃了不少苦头,但是仍旧能够一路走下来,走到现在成为顶尖。这与老布拉金斯基给他提供的帮助不无关系。

他给他好的资源,给他好的设备,给他铺路,给他学习的机会,为他请好的老师。

 

 

他为这个疯狂地想要得到金钱和权势的年轻人提供着奢侈的条件。

 

当然这是有代价的,他为娜塔莎创造条件,他不断地暗示伊万和娜塔莎走得更近,这一层明显的意图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洞悉。

伊万不是不会生气的,但他比谁都知道生存法则,这是他的父亲,至少不会置他于死地,错过这一村,以后抑或只能接受别人更加过分耻辱的条件。在没得到权势之前,唯一的原则只能是接受。

 

他开始和娜塔莎走在一起,开始带着王耀搬离了那个一下雨天花板就会漏水的廉价公寓,换掉了百货超市清货打折买的T恤,换上光鲜亮丽的衣服。

 

即便不愿意,但是面对那个姑娘的时候他还是要摆出温柔体贴地样子,这虚伪使他感到恶心,却在不断不断从中获利中渐渐麻木。

 

是啊,和一个痴情于自己的美人在一起,还能得到好处,这好事谁不做呢?

 

最后那几年是他的瓶颈期,能否一举成为国际顶尖的寥寥几个精英,就看能不能突破这一关,这也意味着,他需要更好的资源和设备。伊万从来不缺乏灵感,却屡屡败在物质基础上。像他第一次用二手的单反拍出来的照片,明明构图色彩全部都非常优秀,却因为设备的限制输给了一个用昂贵摄像机的富二代,然后看着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讽刺地瞟了他一眼,得到了那份工作。

 

他就像被大雨淋湿的败家犬,无能为力也不知从何为力。从那天起,伊万发誓要成为人上人,站在谁也不能比拟的巅峰。

 

不能说他对娜塔莎完全没有感情,伊万不能否认他最后那段时间,也就是和王耀频繁争吵冷战的时候,他主动和娜塔莎见面的时间确实是多了起来——倒不如说,他们几乎总是待在一起,娜塔莎似乎比王耀更懂他,她能够安安静静地在那儿坐一整天等他完成工作,然后开始做爱。但是王耀就不会,他总是各种各样的理由拿来打断他,总是不能理解他的工作态度,觉得他这里不好那里也不好,连在外面应酬,或者在家里喝一点伏特加,也会被他叨念,有时候在外工作本来就不顺心,回家还要听他教训。

 

 

失去热恋的光环,原来在一起生活比想象中的还要难。

 

伊万有时候觉得,他已经能够理解东村酒吧里那些乱糟糟的中年男人,喝得烂醉,语言粗俗,眼角湿漉地抱怨生活,还有家里那个拿着扫帚的黄脸婆,喋喋不休她们从前是多么的妙曼可人。

 

虽然王耀还是那么美,却再也不能像最初一样让伊万为了他甘愿扑火。相比之下,热烈得像焰火一样的娜塔莎似乎更能迎合他破裂颓废的美学。

 

 

当你开始谈爱情的时候,大抵会经历这样一个过程,一开始会像个孩子一样青涩又纯粹,感到疲惫受伤以后,又会自认为自己洞悉了爱情的一切状态,装出一副自我堕落红尘看破的样子,这虚伪的风淡云轻就像纸老虎,一旦寂寞再次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就会被轻易地烧成灰烬。然后在自我折磨和后悔中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自作聪明的洞悉只不过是幼稚的,想要躲避伤害和矛盾的逃避手段。

 

 

 

 

 

现在他再也不会被王耀打断思路,再也没有人和他在窄小的出租公寓里争吵了,他终于住在令人艳羡的上东城DOKATA公寓,出入名车接送,名声显赫,身边美人如云。

 

 

他终于能够一个人安静地待着,肆无忌惮地喝酒,喝到胃里火辣辣地疼,喝到泪流满面,喝到空虚的心脏刀绞一样的剧痛。即便是冬季,也不会有人在乎他有没有穿够衣服,不会为了缠着他加一条围巾和他争执到快要迟到,没有人为他煮醒酒汤,在爆发争吵的时候率先红着眼睛服软。偌大公寓只有他一个人,他在某一天喝得烂醉醒来,看着窗边花瓶里干枯得已经发黑的向日葵,悲哀地明白,没有人会在乎他,这些自我伤害的手段再也不能引起谁的注意了。

 

他扔掉了那束不知什么时候摆上的向日葵,插上了假的塑料花。

 

 

他有数不完的钱,有名誉,有威望,有优质的生活,他人望尘莫及的社会地位,站在金字塔顶端对世人开群嘲,他什么都有。

 

 

 

 

可他没有心了。

 

 

 

 

他开始打理自己,认真地收拾房子,断掉了和娜塔莎的联系。一板一眼,使劲回忆曾经的王耀希望他怎么生活,然后一个一个脚步跟着做,他想回到过去。现在,如果有什么能够让他顺着那条路回到曾经他们一起生活的小公寓,伊万愿意什么都不要,只要能一开门就能看见他的爱人。

 

 

“我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在他们再次同床以后,伊万看着熟睡的王耀,脸上的表情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柔情和委屈,还有后悔,那很复杂:“如果我什么都不要,你能回到我身边来吗?”

 

 

 

没有人回答他。



TBC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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