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红茶会】前任攻略 03

没抓虫,十分OOC ,预警!!!!

all 耀向





05 正方三辩


很久之前,那是我们还在念大学的学生时代,为一切大学生该有的幻想,我也不免落俗地憧憬过冬季的东京。或者是因为当年学校每每受女学生们追捧的中岛美嘉《雪之华》,或者为大雪纷飞中灯影流光的银座,印象中日本的旅行应该也是计划过的,富士胶片的躁点,老电影的细腻 ,霓虹灯的迷幻 ,电车穿过寂静的村庄。
这些似是而非的画面只浮现在很久以前,但那厚厚一叠具体而微的计划本上无处不在的还有另一个人,距离产生更大的距离,正如亚瑟不知道我来这儿是为了该死的工作,我也不知道来到了日本的不止是我。

但有时候缘分呢就是这么难以捉摸,之前我们两个剑拔弩张,相看两厌的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耿耿于怀的不甘如退潮一样倒退回去,命运却又心痒难耐地使我们见上一面。

我们坐在车上,一大早起来检查装备,规划路线,穿衣洗漱出门都要时间,幸好酒店提供早餐,虽然口味只能说是差强人意罢了。

我是那种少睡一分钟都会瞌睡大半天的人,尤其是在堪称寒冷的早上被从温暖被窝里挖出来,但阿尔弗雷德仿佛永远精力过剩,往往他把我捞起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应该是年轻人令人嫉妒的活力吧。

“今天要去清水寺吧?”阿尔弗雷德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嘴里蹩脚地咬字让我困难地猜测今天的目的地:“好像是个很热门的景点,要是游客太多就不好办了。”
“大概吧,这个季节人不是很多还好,人多的时候真的是不得了,本来就那一点地方,旺季去的话只有拍人头的份。”我给电脑拔了电,带上随身的包坐在他身边收拾东西,他看了看我,看了看表,突然在我惊异的眼神中蹲下身,抬起我的脚踝往我刚买的雪地靴里装。

“???停一停,小兄弟?你在干什么??”我愣了几秒,看他面不改色地替我绑上鞋带。
“你动作也太慢了吧,英雄都等到长蘑菇了。”他抬头有点可怜巴巴地扫了我一眼,好像很怕我为他过界的行为生气,但我觉得他眼里应该分不清这点,甚至未必存在那条界,典型的美式亲切——近日来我多有体会。那一双眼睛埋藏在他额前鲜亮的金发下,一尘不染的海蓝色显得纯粹又真挚,带有一点隐约不可确定的讨好和狡猾的光彩。

这画面好熟悉,我一下子记不起。


正在我忙着愣神的空档,他三下五除二地把我两只脚都套进那有点臃肿的雪地靴里,因为一开始很嫌弃这双鞋,无论身上搭配得多时尚,只要套上这双鞋马上就打回三年级小学生,看上去像一只胖墩墩的企鹅——更何况的是,我本身就是个把自己包裹的像个大粽子一样的传统中国青年,这有什么好笑的,因为我本身身体就要差一点,很不耐冻,尤其是换季和冬天很容易生病。

从前几乎是每年秋冬换季都要来一场或大或小的感冒发烧,我习惯了亚瑟的照顾,以至于我连自己这个时候要吃什么药都不清楚,反正每年亚瑟都会无师自通一样地对症下药,我曾开过这样的玩笑:“我快把你调教成感冒的专业医生了吧?”我故意把“调教”两个字咬得很重,不怀好意地调侃他,那时候我还贴着退烧贴,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却停不下想要和他说话地嘴。

后来?我想起来了,他愣了一下,有点无奈地看着我,在床头灯昏黄静谧的光晕下,他的眼里满是已经陌生到我几乎不敢笃定的宠溺和深情,然后他勾勒勾嘴角,把晾得温热的药送到我嘴边,他扶着我坐起来,同样咬着不怀好意得和我可以媲美的字眼说:“是变成王耀的专属医生才对吧?”

 

这画面依旧轻而易举地使我眼睛酸涩。

 

不知道怎么说,谈论起过去的事情,我想我的的确确是在慢慢地试着走出去,那就是一个巨大地泥潭,所有属于亚瑟地回忆依旧胶着,他们拖曳我的步伐,我不愿意走出,也不能走出,尝试新生活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七年了,我发现他的影子已经深深烙印进我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戒掉他太难了,就像一场漫长而风险极高的手术,过程极其痛苦而清醒,却不断地想要重蹈覆辙,未知地未来让我们加倍地怀念从前。

 

不论如何,就是没法忘记他,我必须学会承认这点,即便是出现了可以考虑的阿尔弗雷德——那小子年轻的眼睛里遮不住任何的小心思,那些,这些,我太清楚了,可我依旧没能干脆利落地把属于亚瑟地位置腾出来给他。

 

总觉得,我们到今天,的的确确已经陷入了一种死局,那是一种和我一切的设想都截然不同的,我们甚至根本走不到能不能复合这个岔口,现在的问题是,放下了他,我们固然可悲,放不下彼此还维持现状,这样漫无目的的放不下,回不去,则是一种更甚一筹的可悲。说真的,在花环酒店分手的一夜,我从未想过会发展至此。

 

与其说分手之路总是情况频出导致分手不彻底,倒不如说我从那天开始就没认真想过分手这回事。究竟我真的要和他一刀两断吗?

我们在京都待了快一个月,到十二月十日左右已经基本完成全部地拍摄任务和初稿撰写,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到东京,于是我们临时改订了酒店,阿尔弗雷德在玩这方面简直就是一个和弗朗西斯可以媲美地专业人士。这段时间地相处让我潜移默化地染上了他地美国喜气,正比如我此时正很美式地套着熊猫毛绒巨大地连体睡衣趴在床上修改稿子,并把正和马修视频地IPAD摆在床头柜上,阿尔弗雷德坐在我背后地办公桌上修图,说真的他闹归闹,工作起来相当认真,我记得,就在上周五,二年坂拍夜景,他想要拍一条雪路绵绵向下,还要有什么灯光,要求一大堆,我们跑了很久,都没找到合适的角度,那时候又冷又累,我有点不耐烦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跟他跑,结果那天跑到很晚,几乎所有店铺都打烊,我都快要放弃了想要劝他明天再来这样,没想到一回头看见他跪在厚厚的雪地上,举着摄影机专心致志地对着前方,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展现在面前地正是夜雪纷纷中,一条蜿蜒向下地小路铺着洁白的绒雪,像一条白色绸缎向下流展,地上隐约有前人的脚印,转角处一家仍未打烊的店铺中透出暖橘色的光,整一个画面像一场安静的梦,很冷,也很温暖。

那一秒我承认我想要时间停滞,那是一种久违的宁静感,一如阴天看海,一如雨天在床上昏昏欲睡。

太过于沉醉于眼前追求已久的画面,我甚至连他什么时候已经拍完站在我身边都没发现,以至于是周身的温暖唤醒我,我回过神来,抬头看见阿尔弗紧贴着我站着,一边手不容置疑地揽过我的肩头,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风景,暖黄光晕不经意被他装进眼睛里,像星光坠落在最纯净的海洋里。

感受到我的视线,他低下头看着我,那眼里的星星的确让我挪不开眼,他的双唇抿了抿,最终还是轻声道:“你看起来心事重重。”

 

我摇摇头,半晌,又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对于我来说,如果我心里装着一个人,怀里抱着另一个人,我固然可以得过且过,可是难道对于他而言,这就公平了吗?

 

“他真是个混蛋,不管他是谁——就算他是钢铁侠,我也讨厌他。”他依旧用只有我们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那口吻的不是滋味让我心里有些涩:“可我也嫉妒这个混蛋,嫉妒得要死。”

 

我闭了闭眼,没能想出什么话来回答。

 

纷飞的雪片落满我们的肩头,可我们依旧靠在一块儿,在寂静无声的雪夜里,任路灯叫嚣着拉长我们亲密的影子,也照亮我们依旧站在安全线外的身体。

 

“就这一次,我可以吻你吗?”

 

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大雪纷飞的夜里,太合适接吻。

 

真的不是同病相怜吗?为我们都在这样这样寂寞的雪夜里爱过某个人,寂静无声而歇斯底里吗?

 

我怕这悸动,会毁掉一切。

 

“我需要一点时间,阿尔。”我往后一躲,在我们几乎要碰上彼此嘴唇的瞬间,然后勉强的笑了笑,过去式的一切依旧折磨着我,以至于让我想要逃离:“我不想让你名不正言不顺的站在我身边,至少我想在心里给你腾个足够大的位置。可是现在还不行。”

 

听罢,他不知道想了什么,定定地看着我,良久,他突然绽出一个一如既往的美式笑容,那笑声整条街都能听得见,甚至那个正在打烊的老爷爷还探出头来一窥究竟——就是那种,每一次恶作剧成功之后那种带着得意和自豪的,快乐得很纯粹得笑容:“哈哈哈哈哈,英雄开玩笑的啦!耀不会当真了吧?”

 

“··········”

 

“真的啦?天哪你也太好忽悠了吧?真的,JUST A JOKE ,OK?”他笑得眼里闪着水光,就像听了一个很劲爆的笑话:“拜托,我们才认识一个月零三天诶?!”

 

我安静地听他笑,笑到他停了下来,然后我闭了闭眼,走上前两步,凑近他地耳畔——我感觉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味,还有不由自主紧张的身躯:“你们美国青年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啊。”

 

他愣住。

 

“真情流露之后用玩笑来反悔,没人告诉过你,这是蠢货的伎俩吗?”

 

会有人大笑之前眼眶先不争气地泛起水雾吗?会为一个这样地笑话笑到闪烁泪光还要苦苦支撑吗?会攒起勇气笨拙的试探然后落荒而逃吗?

 

“我是说,你啊,给自己判死刑,未免也太早了吧?”

我捧着他那张俊俏得令我又爱又恨此时只写着迷茫得脸蛋,然后笑了起来。

在那太过不真实得一秒,我抬头吻了他的眉间,虔诚得像一种仪式。

 

是接近,也是走远。

 

 

 

那一吻之后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讲过话,不是不敢说,是实在不知道讲什么,我不清楚他怎么想的,反正我退开后这小子还睁大眼睛愣着呢,可他回过神来红着脸转头就走,屁都不放一个,就给我留下一个气呼呼的背影,好像我欺负他一样了,我就很迷茫了,不是你说要亲的吗?那亲了你又闹脾气,到底是怎么样啊?年轻小子都这么麻烦的吗?

 

既然他不说,问我觉得我也不好说什么,一路上基本上就是在看风景,玩手机中消遣这尴尬的沉默。我们从没面临过这样的情况,我一度还认为他绝对不能忍耐非工作时间里超过一个小时不发一言。

所以当马修现在笑眯眯地问我:“弗雷迪是个好小伙,虽然有时候有点儿幼稚,可他很好相处地,你们玩的好吗?”

我只能胡乱搪塞:“噢,我想,还是不错的,总的来说,我是说,他的性格很好,什么都很好,呃,他工作也很认真。”

 

“那你们处得来吗?”马修看上去很高兴:“他有时候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他从小就那样,爸爸妈妈以前还以为他是不是有点儿傻·····”我在屏幕的反光里看见阿尔弗修图的动作顿了顿,觉得有点好笑。

 

“噢,没有,他很好,没有这么糟糕,至少看起来还是个健康的小伙。”我说,紧接着就听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弗朗西斯一个人在那边耐不住寂寞,一听说我们工作基本收尾了就定了机票要过来和我们组局玩了。还撺掇了他那群花天酒地的狐朋狗友一起拖家带口地来。我一听就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别吧,那边儿的姑娘已经不能满足他了吗?赶紧让他领着他的搅屎棍兄弟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他来那还了得,我试过的,跟他一块儿的时候我一天一百字都写不出来。”

 

马修面露难色:“可他今天已经过去了呀,我告诉他你们明天就在东京湾希尔顿,他说他还搞到了你们隔壁屋。”

 

那完了,我平静的接受了我的结局。一切都被安排的安安详详。

 

 

我们的酒店最后没在东京湾希尔顿——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改签到了另一个更靠近街市的酒店,我很难说到底有没有出自一种补偿意义的私心,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说闹不到酒店一块住觉得很不舒服。

他们的动作比我想象的慢一些,但是当我看到那一行人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会慢——因为真的太过于杂乱又庞大了,他们几乎是组了一个团出来,真不能明白他们怎么会这么闲,明明是年终死亡期却可以一呼百应地拖家带口跑出来玩。

我看到了好些熟悉的面孔,正比如费里拖着他小一号的行李欢快得像只小雀一样飞来,挂在我身上哇哇的笑,后方是一脸无奈但充满了纵容的路德维希,我越过费里和他点头致意,他看着我身上手舞足蹈的意大利青年,一面有点复杂和歉意地回应了我,然后拉着两个大箱子过来把粘人的糖糕从我身上撕下来带回酒店。

随后是弗朗西斯,他一身时尚的弄潮儿装扮,还装模做样地戴个墨镜,一副大明星的样子,简直把我是富二代我来度假了  写在脸上。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地不知道在说什么,那个男人有点儿黑,但是很阳刚朗逸,怎么说呢,觉得是一种很纯朴的魅力,跟阿尔弗雷德那嚣张到耀眼的,亚瑟那种深沉而矜持的,截然不同。走在他另一侧的是一个一头银白色头发的男人,那青年看起来有点像那种绝不会超过二十岁的连个人情感都控制不好的暴躁高中生,或许正是如此,使他看上去十分年轻。

 

但他已经结婚了,看来是新婚不久,站在他身边挽着他一边手臂痴迷于到处拍照的栗卷发美人应该就是他的夫人,那种一看就烙印着东欧风情的美貌,让人想起布达佩斯胭红慕紫的落日余晖里一闪而过的倩影。他夫人挽着他,手里只有一个只能起装饰意义的羽毛手提包,踩着一双米色毛绒靴子,大衣上烫金的繁丽花纹昭示着她不适合任何需要动手的活计。

他似乎有点儿想加入弗朗西斯,但手上两个到他腰一样笨重的大行李箱困扰着他,在他上阶梯时我好意上前帮了他一把,换来他有些诧异的目光。

“弗朗西斯没跟你介绍我吗?”我笑笑,伸出手去:“王耀,中国人,很高兴认识你。”

“ 恐怕你得失望了,弗朗吉那家伙没正式介绍过,但我已经从我的弟弟口中听说过你的大名。”他挑挑眉,收起眉宇间的警惕,十分礼貌地回握住我的手:“吉尔伯特·贝什米特,德国人。”

是费里未婚夫地哥哥,亲生那种。我了然,同时认识了他夫人,那位美丽地匈牙利女士,她很随和,很坦率,美得像胶片电影里的剪影,一双眼睛在云霞绚烂的傍晚不输天上疏星。

 

我们正聊着,突然听见背后一声惊呼,那声音怎么说,就像一杯调得甜过了头的甜酒,甜的令人耳喉发哽。闻声回头,吉尔伯特“噢?”了一声,仿佛有些意外:“亚瑟?他怎么不在家做他的大生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噢,那是谁?”他夫人看着那对可笑的男女走来,不由自主地打量那个看上去与亚瑟好不相称地女人,并且难掩语中的厌弃:“天呐,她看上去就像个吧台女郎,虽然这很失礼但很抱歉我想不到更好的比喻。”

 

我当然知道那是谁,艾丽莎·温斯尔顿,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成功改姓。曾经很多次试想中,我勾勒过我和亚瑟地重逢,大多数设想中我很难确保自己不会手忙脚乱心跳加速慌不择路地逃开。

 

但真正到了这一刻,我竟发现,我没有,我甚至没有在与他四目相对地时候觉得头晕脑胀,以至于我只是平静地和贝什米特夫妇谈论,话语之余与亚瑟不经意地对上了视线。

 

他显然愣了一下,就像我刚看见艾莉莎站在他身后嚷嚷着行李太重而他体贴地接过那个定制的豹纹箱子不带一句怨言的时候一样。

他有个习惯,不喜欢出行带很多东西,但我不同,我总觉得万事俱备要比轻装上阵更靠谱,结果就是每一次他的行李很轻便,而我的笨重巨大,然后我会撒泼让他和我换着拖,然后他每一次都会刻薄地讽刺一会儿,再不情不愿地和我换着拖。

如果这时候心酸,未免也太没出息。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心下给自己鼓气,再次提醒自己管好自己地表情,可别像上次在酒吧,在商场那样,闹得一团糟。

当然那群人里少不了斯科特,弗朗西斯对他们的事有所耳闻,趁着没人注意把斯科特拉到一旁:“嘿,你弟弟怎么搞的,别告诉我他们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斯科特更无辜,他一听就觉得头疼:“我还想问你,你怎么敢把这小婊子弄过来,你不知道她做梦都想和亚瑟睡觉吗?”

“哥哥也不想,我发誓,我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清楚,爱丽丝?是这个吗?”

弗朗西斯大声喊冤,他只是说了一句要和狐朋狗友组团去京都嗨一把,圈里的人都知道十有八九是他们玩的好的几个过去聚一聚,再明白点的还知道肯定是除了什么问题有人需要个理由到哪儿去解决,但不知道那个大嘴巴往外传,隔天,这个朋友的朋友,火辣的拉拉队长就自告奋勇地加入了。

 

“我想她十有八九是知道亚瑟在,顺便发现这堆里不少养眼的。”弗朗西斯觉得头大。这感觉从他上飞机之后发现亚瑟已经被艾莉莎缠上并且无法脱身的时候就有了。

 

但这都是我不知道的事。

 

“你看上去不是很好。”阿尔弗雷德用叉子叉起一块烤土豆,眨了眨那双水光莹润的蓝眼睛:“刚才那个,是你前男友吗?”

我们坐在酒店二楼的餐厅用餐,他似乎还在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说真的,难道每一个年轻男孩都有对一件小事耿耿于怀的破毛病吗。

没错,就在亚瑟走到我面前,斟酌着开口的语言,这时候,艾莉莎突然眼睛一亮,对我笑起来:“我们见过面的。”

“也许您记错了。”我慢吞吞地吐字,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文雅一点,妄图以此蒙混过去使他别和那个醉鬼联系在一起,但显然这不奏效。她几乎是十分确信地看着我,斩钉截铁:“不,不,我们一定见过,噢我想起来了,上次那个男人可不是这位小弟弟。”

连阿尔弗雷德这样的陌生人都为她一眼难尽的教养咋舌。也许是我的脸色太难看,亚瑟站了出来,口吻有些生硬:“别闹了。”

然后他转向我,苍郁的绿眼睛里浮动着不明的潮涌:“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该死,我他妈的在说什么?根本不巧。他在心里咬牙切齿,我为你跋山涉水而来。

 

我展眉:“是啊,没想到,我以为你还在忙工作,没想到还有时间陪女友出来,不介绍一下吗?”

亚瑟的脸色不太好,以至于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焦促:“不,她并不是,她其实·······”

 “其实是未婚妻。”艾莉莎笑得花枝乱颤,自然而然地腕上亚瑟的手臂。

 

我不可见的地方,亚瑟的身体僵硬了起来。

“噢。”但我没有多余的心绪去思考这句话的真假,其实当时如果我再多一分理智,就会发现这话里猫腻多了去了,如果她们真的是这样的关系,亚瑟会想要在任何人面前极力隐藏,不愿提起吗?会对亲密的动作本能的抗拒吗?

 

但着不是当时站在崩溃的悬崖边上的我能够分析的事情,我是说,我高估了自己的本事,即便笑得无懈可击,在听到艾莉莎充满自信又无所畏惧的回答时,我的的确确在她面前溃不成军,我那些自以为牢不可破的伪装被她的一个未婚妻轻而易举地击碎,毫无反手之力。

 

说我发自内心地视她为敌也无可厚非,我太恨她站在亚瑟身边毫无顾忌地样子了,那种对他肆无忌惮的喜欢,是我曾经拥有过的权利。

 

“噢。”我点点头,几乎是竭尽全力地维持着体面地微笑:“你们看起来很般配。上次那位是我朋友的未婚夫,一个对醉鬼伸出援手的好心人。”我竟还能堪称风趣地开起玩笑:“也许你很快就会看见他,明天晚上弗朗西斯会组织一场派对。”

她点点头,但显然比起派对,她对我身后地阿尔弗雷德更感兴趣。

 

但后者并不打算主动和她搭话,小孩子心性,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于是我主动向她介绍:“阿尔弗雷德·F·琼斯,美国大好青年。”

“恕我冒昧。”她眨了眨她的大眼睛,但她纤细的手臂还没从亚瑟身上拿下来:“他是你男朋友吗?”

 

“不。”一直安静得有些不寻常的阿尔弗雷德突然开口,那口吻像藏着一只警惕的凶兽,有些微不可闻的强硬和冷冰冰:“我是他未婚夫。”

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我懂了,可是这时候耍脾气不好吧?我被他弄得十分为难,只好打哈哈地笑:“开玩笑,开玩笑,他还小·····”

但后者显然不是个能读懂空气的人,否则不至于顶着一张男模脸蛋还保持单身。他得寸进尺地牵起我的手,挑衅地举起来,然后看了亚瑟和艾莉莎一眼,又回头盯着我,那海蓝色地眼睛里熠熠生辉却昂扬着失控的汹涌,我了解他,他在紧张,甚至有点害怕,因为他的手心与我紧贴,却在微微颤抖,可他说出来的话却像个目空一切的王子,或者钢铁侠那样的大英雄:“难道我让你难以启齿吗,我的宝贝?”

哇,还宝贝,把自己恶心坏了吧?我能观察到他叫这声宝贝之前稍纵即逝的由犹豫,他站在我太近的地方了,我被他笨拙得可笑的宣战行为搞得真的哭笑不得,虽然我保证我只笑他一年。

但这情况下真的不合适大笑出声,于是我尽力抑制住,然后瞪他,给予眼神警告:“再闹我真生气了。”

“这是阿尔弗雷德,我的工作伙伴,还有好朋友。”我看向亚瑟,他也朝我笑笑,脸色有点泛白,却没说什么。

 

“是啊,就是他。”我大大方方地点点头:“不是钢铁侠,你失望了吧?”

“其实HERO在美队3站了队长。”他嘟囔。

“行了,我站铁罐到死,绝交吧。”我耸耸肩,端起盘子作势要走。

“诶?!!!那英雄今天开始站钢铁侠!”他伸长一边手臂拦住我:“钢铁侠酷毙了,我爱他。”

我满意地点头:“这就对了。”

“说起来,他要结婚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仿佛只要我一瘪嘴他就马上递过擦眼泪的纸巾。

“我没那么脆弱,我又不是高校里的小姑娘。”我干瘪地戳着盘子里地烤牛排:“而且只有你才看不出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一对吧,”


她喜欢亚瑟,我看的很清楚,清楚得就像我知道亚瑟不喜欢她一样。


“诶?!!”

“对啊。”我摊手:“我了解亚瑟,我敢保证,我对他的了解不亚于他的父母和兄弟,他是那种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找那种暴发户女郎结婚的人,更不可能为了气我故意做这种蠢事。我不担心,是因为我知道他们根本不了解亚瑟。”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要那样做?”我看着他,等待一个回答,在回房间的路上我思考了很多,始终还是拿捏不明他的意思,我希望能够亲自求证。

 

“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一个人,那个时候应该有个人站在你身边。”他有些泄气:“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也算,也不算。”

我思考了一下:“你给我惹了个大麻烦,亚瑟多疑得像个阴谋论狂热得政客,你让我们彻底完蛋了。”

 

”·····我很抱歉,可是,你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别这么难过。”

 

“所以,既然这样,那我们可以试一试。”我看着他,压抑的疲惫勉强成笑意,我自暴自弃地想要断开所有地禁锢,我知道自己像个溺水者吗,在一次次的尝试抓住生机,但无一例外抓到的不是漂泊的断枝。

 

“我们可以试一试,在一起怎么样?我是说,我们恋爱。”

 

如果每一次试探都一败涂地,你会想要试试自暴自弃的滋味。

不如各自退一步,别步步紧逼,别彼此猜疑。

我想试试。

 

 

他看着我,良久,我以为他至少回为这句话开心一下,但他没有,他只是平静而恬淡地看着我:“王耀。”

 

我愣住。有些久违地手足无措,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的所有心思在一个小孩眼里是看不出痕迹的天衣无缝。

 

他叫我的全名。

“我拒绝。”

“你不爱我,就别拿这些话来打发我。”他的眼神认真而带着毫不回避的难过,我无比羡慕他这样的坦荡,喜欢和厌恶,爱和恨,难过与快乐,有写在脸上不需遮掩的坦率:“你心里还爱他,没关系,我可以等。我可以等很久,因为我还很年轻,有的是时间和青春随你挥霍。

我可以等到你完全放下过去的时候再与你拥抱,但我不能在你心里还装着另一个人的时候,若无其事地牵你的手。”

我从他固执的眼里看到了什么呢?

坚定,骄傲,固执,倔强,虽败犹荣,目空一切,冷静,理智,心碎。

 

以及我参不透的东西。

 

“如果只是因为你心里没有自信,你前男友是否依旧爱你,所以你需要和我交往,需要用我来麻醉你自己的不安,很抱歉,我不答应。”

即便如此,他只是拒绝我,却没有对我这种试图利用别人的感情来麻醉自己的混蛋大发雷霆,更加衬托得我像个不折不扣,自私自利的人渣。

 

虽然有不舍,但仍未能割舍,这样的我,真的适合被人爱吗?抑或说,真的还适合爱人吗?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在这一秒之前,我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肆无忌惮地欺骗他,即便我地本意并不是伤害他,但我却不经意间对无辜地人造成伤害。而我还大言不惭地说出在一起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我重视自己付出的感情,把自己塑造成情场中最大的受害者,在心里演尽一切苦情戏,到头来不过是希望亚瑟内疚,然后注意到我,然后付出更多的爱挽留我,只不过是为自己做的那些或许不那么正确的事情找到立足点。只不过是想要自我欺骗,感动自己。

我扪心自问,我的确没有认真思考过,和阿尔弗雷德在一起这件事,甚至我没有想过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又该摆出什么姿态面对亚瑟。

 

是,刚才那句话,完全就是情绪失控的产物,我既盼望他答应,又害怕他答应,就像个急于把自己推销出去的妓女。既害怕对方真情实意地钟情于我负上感情债,又害怕对方看不上我从而很挫败,

 

可是自愈,一定要以伤害别人为代价吗?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只觉得周围灯光太过刺眼,想找个暗无天日地角落隐匿起来。

 

甚至连对面什么时候空了也不曾察觉,直到有人轻声喊我地名字:“耀?”

 

我呆愣地抬头,几乎不敢相信。

 

可是眼前是我日思夜想,为之已经压抑着近乎病态地思念的脸。

 

是我的前男友,亚瑟·柯克兰,他现在正用久违得我如今只在梦里拥有过的眼神将我溺死在他的眼里。

 

烈火在一瞬间猛地点燃,焰舌窜上高空,肆虐在我们漫长的思念里,一把火把这几个月来每一个辗转反侧的深夜里数不清的思绪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滚烫沸腾得无法压抑的渴望,也把我多余的情绪烧干净,以至于思念如此清晰,我感觉到我自己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外涌,也看到他真实的慌张。

 

在过去我没有任何一秒,像现在一样想要拥抱他,到地久天长。

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我会有这样汹涌的情绪,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那一刹那我如此想要拥抱他。我没有那么斩钉截铁了,我必须承认我早就没有办法自信地说亚瑟柯克兰一定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在很多个瞬间,真正击溃我的不是亚瑟对她无条件的纵容,不是亚瑟为她一次次破例。

而是她每一次见到我的时候那种无所畏惧的眼神,她是如此的自信,就像过去每一次和亚瑟站在一起的我。

 

我流着泪亲吻亚瑟,那个吻激烈又凉薄,堪称残忍。

因为我知道今夜之后,我们将再没有回头的机会。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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